重症监护室门口,姜荑小跑着姗姗来迟,扒开人群看见了抱膝坐在地上的程佳蕊。 看到程佳蕊的她回想起小七上次出事,顿时怒火上脑,指着程佳蕊的鼻子就质问道:“程佳蕊!怎么又是你?” 程佳蕊抬头看了她一眼,复低下头一言不发。 一拳打在棉花上,姜荑心里怒火更盛三分,本打算再质问几句,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从里面推开,一个护士走了出来,往人群里张望了一圈,问道:“谁是姜荑?姜荑在不在?” 姜荑连忙挤到最前面,“我就是,怎么了?” 护士打量了她一番,摆手转身示意她跟上。 跟着护士进了重症间,姜荑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呼吸机奄奄一息的闻人祁,闻人祁这副状态引得她心酸捂唇,慢慢走到病床边蹲了下来。 引了她进来后,医生护士悄悄退了出去。 而她刚一蹲下,闻人祁立马摘掉呼吸机跟猴子似的从病床上蹦了起来,吓了荑猫猫一大跳。 他在病床上比着猴子侧手远望的动作,嘻嘻哈哈道:“荑猫猫你快看,我像不像熏悟空?” 短暂惊吓过后,姜荑站了起来,瘪着嘴一包包摔在跟班膝盖上,“像什么熏悟空,像居八戒!” “要死了不?死不了就说说,这次是因为些啥?” 闻人祁站在床上弯腰,抚摸荑猫头。 “居然咒我死,信不信我把你头打歪?” “怎么可能死?我还有一大笔钱在你那儿呢!要是死了岂不是给你机会卷款潜逃?” 姜荑不由分说抱住跟班膝盖,幽幽埋怨道:“死不了也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行?隔几天接到电话说你进了重症监护室,隔几天接到电话说你进了重症监护室,会把人吓出病来的!” 闻人祁微笑着坐了下来,反手抱住自家惊吓猫,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,安慰道:“好啦好啦,跟班这不是好好的嘛,木有变成死跟班,来,给爷笑一个。”他说着,轻佻的勾了勾姐姐下巴。 姜荑一把抓住他作怪的手指,塞进小嘴咬得闻人祁倒吸凉气。 “诶诶诶,我是病号!病号!下嘴轻点儿!” “你属狗的呢?老是咬我,我脖子上的疤都还没完全消掉呢!” 姜荑不满的把跟班手指吐出来,凶道:“咬死你算了,有多少眼泪一次性流干,省得成天担惊受怕!” “姐姐算是看明白了,你不管做什么,都不会考虑身边人的感受的!” “问你是因为啥你又不说,是不是以为还像以前一样,随随便便抽科打诨就能过关了?” “我…我咬!”姜荑说着,作势又要咬闻人祁的手指,吓得阿祁急忙双手紧紧抱住凶猫,以防她再下恶嘴。 哟西,手搁在姐姐后腰上,一抱就温顺不说,她还薅不到我的手指头,我阿祁真特么是个天才! 呣…还真别说,不愧是34d的大熊(胸)猫,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,真特么舒服! 怀里姜荑慢慢安静了下来,闻人祁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,忍不住偷偷把嘴巴附到姐姐颊边,落下轻吻~ 姜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,被亲得一下子身子僵直。 “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儿~” “我做了个很耗费体力的实验…因为太投入不小心虚脱了而已。” “也不知道怎么滴,搁这里一醒来就好想看到你~” “我真没什么事,是他们大惊小怪了~” 闻人祁微笑,把吻落得更重。 有些事说起来是一个样,而实际的情况又是另外一个样。 他在实验室昏过去之前,看到青光和黑光同时失控… 那时候,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凉了~ 还能醒过来,当真是万幸! 姜荑听着他的话,反搂住还没死的死跟班儿。 “小七,姐姐漂不漂亮?” “额…问得莫名其妙的,咋滴?炫耀颜值?” 荑猫猫皱眉,气得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,真是想想就心塞,明明人家那么懂你,而你呢?一点都不懂人家~ 姐姐无意追问做实验怎么会把人做进icu,姐姐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~ 那么姐姐问你我漂不漂亮的时候,你就不能来点实际行动吗?姐姐当然知道自己很漂亮,既然漂亮,为什么不多亲亲?换点地方亲亲? 比如~姐姐的唇儿,红润、娇艳~ 呆头鹅!胆小鬼!呸!啥也不是! ……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,缀亮了片刻墨色沉沉。 十七里江岸河滩,南科大对面闻名遐迩的宁市景点,在初冬寒风中迎来了两辆开着远光灯的车。 平坦的沿岸观光沥青路面上,车子一前一后不急不缓的行驶着,许久之后开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农家乐小院前停了下来。 两辆车停下之后,车门同时打开,前车军用吉普里下来了矍铄老人,后车是林肯,黛芙妮在七月的扶迎下款款下车。 铁塔汉子跟在老人身后,七月守卫着黛芙妮,四人在农家乐小院大门前驻足。 “黛芙妮夫人,可有用过晚饭?”老人笑眯眯问道。 黛芙妮摇头,瞥了小院一眼。 “这里是我自己的地方,说来有趣,我年轻那会儿还没进军队的时候,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个农家乐餐馆,养条大黄狗,养几只鸡,每天泡泡茶,悠悠闲闲当个普通小老百姓来着。”老人说着,看向小院语气间不无缅怀。 黛芙妮微笑,话语却意味深长:“很不错的梦想,可您要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,莫名其妙有人闯进您的小院,二话不说抱走您的鸡,您大概会很无奈的,对吗?” 老人失笑,招手示意矮壮汉子开门,回道:“说得也是,黛芙妮夫人还是那么言辞犀利,一针见血。” 他说话之间,矮壮汉子打开了倒贴福字的小院木门,由老人引领着,四人走进了小院。 不一会儿,小院里便灯火通明了起来。 矮壮汉子在小院里忙前忙后杀鸡择菜,七月在古香木楼里警惕巡查,下到二楼拐角的时候,迎面碰上了端着茶盘上楼的老人。 木制楼梯狭窄,只容一人通过,七月一下子局促了起来,忙退后两步背贴木墙,给老人让行。 老人却没有马上通过,而是滞了一滞,弯腰把茶盘放在梯阶上,让一头花白银丝映入七月眼里。 复直起腰来时,老人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给七月,七月没敢伸手去接,只怯怯低下了脑袋。 “天气这么冷,喝杯热茶舒服点。”老人出言相劝。 “年纪轻轻的小丫头,头发比我这老人家都白,唉…” 七月把头埋得更低了~ 直到二楼楼梯口传来一句“七月,长者赐不可辞”后,满头白发的七月才怯怯伸手,接过了老人递来的热茶。 老人显然对眼前这个谨小慎微满头白发的女孩儿颇有些好感,待七月接过茶水后,他忍不住伸出枯皱的手,抚了抚七月披散着的一头银丝。 七月惶恐,咬了咬唇,悄悄瞟了夫人一眼,老人是华国军方大佬,她是卡佩家族之主的近卫,彼此身份太过敏感,七月怕夫人误会~ 老人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呵呵一笑,“黛芙妮夫人,我老头子没别的意思,单纯觉得你身边这丫头有点可爱。”简单一句话,便算是替七月解围。 七月回头间先是讶异,后又不由得打从心底感谢老人。 诚然大家都心知肚明,她七月不可能因为些许善意就被拉拢,但这句话老人说与不说,意义真的大不相同。 到了他这个地位,还愿意替近卫说话,这样的老人~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