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天下武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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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留不住

发布:2022-07-05 字数:3808

      重生是件奇妙的事。

      有一天当你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正趴在高二的课堂上,上面老师的粉笔与黑板撞击沙沙作响,窗外阳光正明媚,身旁坐着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同学,也许你的前排还是暗恋了许多年最后无疾而终的班花,一切还能从头再来

      抱歉,跑偏了,咳咳。

      那是别人的重生,不是闻人祁的重生。

      咸鱼闻人祁重生后,除了从小到大的经历不变,其他很多东西都变得面目全非,他得到了一个没啥egg用的破烂系统,他的系统让他拯救地球,干翻这个时空最强大难缠的群体——古武者。

      在闻人祁重生前的时空中,古武是不存在的,而在重生之后,这个群体居然传承了下来,并发展得如日中天,甚至隐隐能左右政治。

      据系统所说,这个时空里的古武,练到极致能一人当国,几十年前曾有一个人口几百万的东南亚小国家,被一个古武者单枪匹马灭了国,举国上下被杀得尸山血海。

      人类前贤韩非子曾在其《五蠹》一文中写下:侠以武犯禁,儒以文乱法。

      如果个人武力超越世俗太多,达到能够抗衡律法的地步,那对于人类社会而言,无疑是一场灾难。

      共析钢铸造的拳桩,被武人以蛮力摧折,这在闻人祁重生前的认知里,是件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,重生后虽然知道了这个错乱了的时空有古武的存在,但若非半个小时前亲眼所见,闻人祁也决计难以相信系统曾告诉他的那些关于古武者的强大,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果断卸载系统的原因。

      而今看来,卸载系统果然是一个明智至极的选择。诚如他的那个比喻,无良长官塞给大头兵一把美工刀,便让他去干废航母。

      辣鸡系统便是那把美工刀。

      收了收飘飞的思绪,闻人祁看向李明,问道:“这笔单子多少钱?”

      李明的气还没完全消下去,不耐烦地说出一个数字:“230万。”

      230万的单子,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这单子如果黄了,按公司规定,他们部门需要赔偿十分之一。

      技术部加上主任老王和副主任程巫婆,一共有十个人,分摊下来就是每人二万三。

      得益于公司制度,技术部的八个同事之间关系极好,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战壕同志,关系想差都难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叹了口气,帅脸顿时拧作一团,他刚刚陷入个人财政危机,立马就再来了个赔偿危机。

      屋漏偏逢连夜雨宝宝心里苦!

      “对了厂花,基佬王昨儿在群里说有要事找你,到底什么事儿呀?”闻人祁左手边第二位的张晗妹子问道。

      作为整个华锐锻造厂最帅的男人(反正闻人祁自己是这么认为的),他在入职后不久便极其不要脸的给自己起了个厂花的绰号,久而久之,这绰号在他的工作圈子里叫开,大家也都乐于以厂花称呼他,只是这么叫他的同时,有多少是真诚多少是调侃,就不得而知了。

      “呵,说不准是什么肮脏的py交易,下车间的时候老王经常摸他屁股来着。”张晗旁边的谢书靖露出阴惻笑意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白了书靖兄一眼,这个总是想跟他争夺厂花称号的货,满脑子都是hs。

      “拿人q兄开涮我没意见,别老带上老王,老王gay则gay矣,对大家咋样不用我说了吧?”坐在闻人祁对面的孙泽兄发话了,他这人比较老干部,性情持重,闻人祁常常觉得他该在公务员系统里混,若是能主政一方,定然是个好官。

      “开开玩笑而已嘛。”谢书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。老王平时待他们极好,这个时空里法律认可保护同性婚姻,而老王年轻时恰赶上婚姻法改革,喜欢男人的他毫不犹豫便与自己的伴侣领了证,顶着半辈子的长辈指责与世俗眼光相扶相持走到今天,不仅初心不改,而且心态从未扭曲。

      老王是个好人,更是个好领导,他在技术部主任这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,从来对手底下的小朋友们极其照顾,二十年间曾多次为了下属与上面顶牛,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这个位置一坐就是二十年,不得升迁。

      他有很多老下属都爬上了公司高层,连如今华锐的二把手,都曾在供职技术部期间受他诸多照顾。

      自技术部走出去的人们,提及老王,几乎没人会不竖一个大拇指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把老王派给他的任务简单说了说,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工位,摸鱼到下班。

      与亲爱的同事们打完招呼后,闻人祁第一个离开了大办公室。

      他先去找了老王。

      老王的办公室里,闻人祁一脸谗笑,搓着手跟老王嬉皮笑脸。

      “没钱!滚!”老王声色俱厉地把闻人祁轰出了自己办公室,坐回真皮办公椅吹胡子瞪眼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讪讪转身离开,背着包才走到公司门口,手机里便响起了消息提示音。

      老王给他的移动支付账户转了4812块,并配字:发工资了还我五千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回复了三个???

      老王:瘪犊子,我那白瓷茶杯不用赔的吗!

      闻人祁:!!!

      收了款关上手机,闻人祁会心一笑,他打碎的那个白瓷茶杯可不止188块。

      想了想后,闻人祁决定抽个时间去趟医院,让那个叫阿蕊的女人赶紧还自己的钱。

      毕竟,如今的他呀,家里有两只猫~

      傍晚六点,闻人祁在楼对面超市逛了十多分钟,走出超市时又是扛米又是提菜的,两腮鼓鼓的他还狼吞虎咽着一个鸡蛋饼。

      姜荑那个死女人可喜欢吃鸡蛋饼了,刚好超市那家熟食店只剩最后一个,所以没她的份。

      待会儿回去可得好好馋馋她,直接喷口口气给她闻一闻——闻人祁不无“恶毒”地想。

      走过斑马线进了小区,闻人祁看到保安亭旁有不少人在围观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喜好围观这一点,是国人一直以来为人诟病的地方,其实闻人祁觉得围观这种事并没有什么,毕竟人有从众猎奇心理无可厚非,只是人们在围观时,往往只图看热闹,真碰上有什么事了,大家通常不愿挺身而出。

      事实上,大多数时候,被围观者都需要帮助。而围观者的冷漠与指指点点,无形中又给被围观者造成了二次伤害。

      扛着米向前走了几步,对围观嗤之以鼻的闻人祁,还是没有按捺住自个儿的好奇心,回头挤进人群。

      “披荆斩棘”地挤到前排后,闻人祁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儿。

      人群围绕中,小女孩儿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,低头坐在地上,双目无神。

      看到小女孩儿的瞬间,闻人祁有些愕然。他曾见过这个身穿黑色洛丽塔裙子的女孩儿——

      就在昨晚,就在飞机场!

      闻人祁甚至还清楚地记得,那时她拖着一把大大的剪刀。

      周遭的人们低声议论,猜测着这是谁家的小孩,闻人祁皱眉,侧头看向身旁大妈,问道:“阿姨,这姑娘在这儿多久了?”

      “不晓得,不过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咯,大概两个多小时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闻人祁听了大妈的话,顿觉一阵无语,心说您老人家可真悠闲呢!看热闹能看俩小时…

      闻人祁想了想,直接掏出手机报警,跟警察同志简单说了说这里的情况后,他挂断电话,扛着大米走上前去,试探地问了句:“小朋友?你父母呢?”

      闻人祁话音刚落,身后大妈提醒道:“小伙,不消问了,这丫头谁和她说话都不吱声。”

      闻人祁回头冲大妈笑了笑,转过头来时,女孩儿恰抬起头。

      “啊——”两人面对面的瞬间,小女孩儿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尖利的嘶喊!

      闻人祁差点没被她一嗓子送走,赶紧放下米袋捂住耳朵。

      喊声结束之后,闻人祁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他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什么,小女孩儿又如疯了般起身拨开人群,在人们惊诧的注视下跑远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本来想去追,可一想到家里还有“两只猫”嗷嗷待哺,便也打消了念头。

      十多分钟后,与赶来的警察同志简单说了几句,闻人祁便怀着些许纳闷,扛着米提着菜回自个儿租住的公寓。

      从楼里的电梯出来,路过那个漂亮邻居阿蕊家门口时,闻人祁看到了之前在医院见到的男人,对方正在搬东西。

  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打完招呼,闻人祁走到自家门前,原本打算掏钥匙开门的他放下肩上的大米,怔了怔,抬手按响了自家门铃。

      按门铃的那刻,闻人祁的嘴角微微扬起。

      哥也是家里有‘猫’的男人了!

      叉腰!骄傲!

      只是门铃久按不开,于是扬起的嘴角又不断下垂,等闻人祁终于掏出钥匙时,他的嘴角已经垂到了下巴。

      “妈蛋死女人,不会是睡了一天吧?!”碎碎念吐槽着,闻人祁打开房门,把买来的菜和米放进小厨房。

      “姜荑?姜荑!”闻人祁大声喊着,在四十多平的小公寓里踱来踱去,最后拧开了卧室门。

      人去室空。

      连行李箱都不见了~

      忽而一阵凉意涌上心头,闻人祁下意识掏出手机拨打那个号码,却又立马挂断。

      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空荡荡的,便如此刻他的心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走回沙发坐下,最后的夕阳余晖打在他的身上,犹如给他镶上一层金边。

      他掏出一支烟,点燃,深吸,呛得不住咳嗽。

      回头间一眼看进小厨房,橱柜上摆成堆的菜被涌来的风吹得包装袋沙沙作响,他把这响声听成了一句句“白痴”。

      阅尽天涯离别苦,不道归来,零落花如许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强挤着笑容,安慰自己没什么。

      花底相看无一语,绿窗春与天俱莫。待把相思灯下诉,一缕新欢,旧恨千千缕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傻子似的抱着烟灰缸,念一句便深吸一口烟,嘿嘿怪笑。

      “最是人间留不住”

      “最是人间留不住!艹!”他忽然将烟灰缸重重摔在地上,砸得碎玻璃四处飞溅!

      他揉乱了自己头发,走进厨房,把买的那些菜一股脑全扔进垃圾桶。他又走到小阳台,呆呆地站着吹十四楼上的初秋傍晚冷风。

      远天外红红落日还在地平线上露着半张脸,余晖透进城市朦胧烟尘,

      白沙江上汽笛声带着轮船驶远,那是又一次的离开。

      单亲家庭长大的闻人祁,从小到大到重生两世见多了离开。

      七岁父亲离开,九岁最疼爱他的姥姥离开,高一那年她离开,大三那会儿静静离开,重生前的二十九岁素来冷漠的母亲也离开

      “习惯了,又不是缺了谁会怎样。”闻人祁低喃,蹲了下去,重新点燃一支烟。

      不知道是谁说过,这世上最艹蛋的事之一,是你背上孤独拿上剑,决意马不停蹄一意孤行时,忽然背后有人抱住你说,少年,我愿与你分享这漫长的一生,你一激动扔了剑烤了马,一回头人没了。

      闻人祁觉得这还不算很艹蛋,最艹蛋的是,那个人抱都没抱,连“我愿与你分享这漫长一生”都没说,你就赶紧把剑扔了把马烤了,然后一回头人没了。

      少年呀你真可笑。

      来点网抑云吧,闻人祁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  于是他打开音乐软件,播放‘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’。

      歌至高潮,秋风凛凛。

      一曲终了,循环播放,而这次,与‘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’一同响起的,还有门铃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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