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乔桑，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深夜的审讯室内，灯光照的乔桑眼睛有些发晕，警察的问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，她睡梦中接到的电话让来市局，直到现在还有些迷糊，不明白警察怎么会深夜找她。

      “李敏敏，认识吗？”还是刚刚说话的警察，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乔桑眼皮轻微颤动，她有些散光，凑近接过照片，照片上李敏敏倒在血泊中，身上穿的是乔桑极为眼熟的一件婚纱，纯白的缎面婚纱被鲜血染红，让红线绣得玫瑰显得格外立体，像是从鲜血中绽放似的。

      乔桑吓了一跳，抬头看向面对自己的两位警察，嗓子发紧道：“她……”

      女警察收回照片，和男警察对视一眼，才开口道：“李敏敏于昨日下午六点被发现死于长郊公园旁边的一个剧场里。”

      乔桑眨眨干涩的眼，闻言瞪大了眼。

      男警察盯着她发问，“九月十日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，你在哪里？在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乔桑回忆了下，有些迟疑道：“我那时候应该是在长郊公园。”说完感觉警察看她的眼神不太对，心道不好，忙解释道：“我是有事去那里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乔桑抠着手犹豫，深夜进了审讯室，让她有些不安，现在又听到李敏敏死了，她不敢保证自己会没事。

      女警察江艾敲了敲桌子，沉声道：“乔桑，有监控拍到你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出现在长郊公园的剧场附近，而李敏敏也在这里，请你告诉我你说的有事是什么事？跟李敏敏有关？”

      乔桑这下更不安了，急忙解释道：“我确实是去见李敏敏，她让我去给她送婚纱，我送完婚纱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婚纱？“是李敏敏身上穿的这件？”

      乔桑连连点头，“是的，我是婚纱设计师，三个月前我的婚纱工作室刚开业，她是我的第一个客户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时间离开的？”

      乔桑有些记不清了，“应该没多久，送到我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从哪里离开？”

      “从西北口走的，然后坐出租车离开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还记得车牌吗？”

      乔桑摇头，她当时忙了一天很累，手机也没电了，当时随手拦了辆出租车，下车的时候直接给的现金。

      监控只有乔桑到达的记录，却没有拍到她离开，让警察不得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。

      指针到达凌晨两点时，才结束第一轮讯问，乔桑捂着胃蹙眉，她今天忙疯了，一天都没吃过东西，刚回到家才睡没多久就接到市局的电话，现在整个人又困又饿。

      “我们队里就只有这些东西，将就吃点吧。”女警察江艾拿着热水和两个巧克力派放到她面前，乔桑感激地看着她，捧起热水猛灌了几口，觉得胃里有暖意才稍觉舒服。

      江艾回到办公室，就见大杨正拿着新出炉的尸检报告冲进来，“赵队，法医那边的初步检查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白板前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男人回头，先是拍了拍裤脚上沾着的泥，眉眼间的疲态在听到大杨的话后微松，伸手接过大杨递来的报告，快速地扫了几眼，然后看向江艾，“江艾，采集嫌疑人的血样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江艾啊一声，不明所以，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赵笠看向大杨，大杨意会，人又跑出去了，江艾不解，拿过报告看，发现上面写着死者左手食指内发现女性DNA，“赵队，你是觉得是乔桑的？”

      “啊，赵队不是比赛刚回来吗？这才看了几页案件进展就知道？”

      赵笠没理会队友的惊呼，拿过案件资料，“都说说目前的进展。”

      江艾先汇报了目前的进度，“李敏敏和乔桑是三个月前认识的，二人是交易关系，据乔桑交代十日晚她出现在长郊公园是李敏敏要求她送婚纱去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“李敏敏的行踪路径也出来了，监控显示，死者于十日晚二十二点二十八分从居住地英华小区出发，目的地正是长郊公园，监控显示李敏敏下了车后就直往剧场去，不过剧场的监控损坏已久，并没有其他线索。”

      丁箭补充道：“根据英华小区的监控，乔桑十日晚上九点去过英华小区，而乔桑离开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八分。”

      “也就是说，当天晚上乔桑找过死者两次。”老于翻着监控仔细研究，“什么事让她一个晚上间隔一个小时去找李敏敏。”

      “而且，我们走访了李敏敏的小区和公司，李敏敏的公司前台说大概半个月前乔桑曾经去找过李敏敏，二人还发生了争执，后面两人不欢而散。”江艾补充道，“这也是我们怀疑乔桑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  先是跟死者发生争执，又在案发当晚前后找过死者，还深夜去过案发现场，这嫌疑可太大了。

      “审讯怎么样了？”老于灌了一杯咖啡，又给自己泡了桶泡面，想起还在审讯室里的人问道。

      “她说她把婚纱送到就走了，其他的都不知道。”江艾摊手。

      丁箭打了个哈欠，“但这也太巧了吧，剧场附近的监控早都坏了，她说她坐出租车离开，还是付的现金，这上哪找这出租车证明去？”

      赵笠翻了翻审讯记录，“她没说实话。”赵笠确定。

      审讯室里的乔桑捂着脑袋有些苦恼，她没想到李敏敏竟然死了，还是穿着婚纱死的，这未免有点吓人。

      搓了搓胳膊，想到昨晚才见到的人竟然死了，就觉得有些阴冷。

      正出神想着就见审讯室的门被推开，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，来人很高，瞧着快一米九了，乔桑抬头看去，人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  “乔桑，我叫赵笠，是这起案件的侦办负责人。”对方只简单介绍了自己，没等乔桑反应过来就开始发问。

      “你十日晚找过李敏敏两次?第一次找她是为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乔桑一愣，嗫喏道：“去她家找她是为了让她结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