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任务需要,我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他的妻子。我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爱上我,但他竟然和其他女人耳鬓厮磨。我接受不了他爱情中的背叛,选择了永远离开他。 温衡,我下辈子再也不要等你了,不要再爱你了。 1. 清朝灭,民国成。国家动荡不安,四处都是流民在逃窜。 我瘫坐在地板上,环顾着房间四周,阁台上摆放着我的琵琶,那琵琶是那么精美,连我都没有弹过多少次。 房间外走廊里传来忆慈的娃娃笑声,忆慈越发可爱甜美了,我是舍不得她的。可我太疲惫了,我要回江南,回拱桥,回到从前。 我身体颤抖着,我拿着瓷片往我的手腕上划去。我好像做梦了,梦到了最初的温衡和唐厘。 我像一株浮萍,无所依靠。没有饱读诗书更没有满腹经纶,只有琵琶和水调曲才能让我解决温饱 。 民国初年,那是我第一次登上舞台。 那是我第一次上台也是再一次见到他。梦中的男人如今到了跟前。我内心忐忑,却也顶着掌声唱完了曲儿。 经理同侬讲,我唱的江南小调委婉动听,歌舞厅的观众听了都拍手称赞。 演唱完后,我大着胆子走到观众席,我坐在他的身旁。媚笑道,“怎么今儿个北平富商都来这消遣了。是公馆里没有貌美的丫头还是您想看看唐厘我啊。” 许是我嘴上太不饶人了,他不顾观众席上一双双黑碌碌的眼睛剜了我一眼。 我站起身,避开他的眼神,低下头对着他耳语道,“不奉陪了先生,我得去找我情哥哥了。” 我慢步走到化妆间,因着自己说的太露骨,耳朵根都红了,何况是脸颊。 我在化妆间拦住经理问道,“观众里的夸奖有温衡吗?”温衡便是我口中的他 ,观众席里温衡,我在意的温衡。 经理笑着将头低下对我说,“有。” 因着那特有的嗓音与委婉动听的江南小调,我在北平歌舞厅里一炮而红。为了我的歌声慕名而来的军官和商人数不胜数。 只是上台的次数越来越多,我见温衡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 随着见到温衡的次数越来越少,我想到温衡的频率便越来越高。我知道我这是万万不该的。 末年时,温衡在拱桥旁向唐厘伸出手,并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。他有一张白净的脸,高挺的鼻梁就连讲话时也是细声细语的。他留着我在小阁楼好几年,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到来便嘱托他的好友庞经理照看我。 我来到了歌舞厅,我纵使再不懂人情世故情情爱爱,我也该知晓温衡应该到了嫁娶的年纪了是该完婚了。 只是林小姐是来告别的而不是和温衡完婚。 林小姐走后的几年里温衡没有传出一点花边新闻。温衡是人人称赞的儒雅公子,是北平的姑娘的优选郎君。 2. 这天,还是像往常那般上台唱歌弹曲。许是我弹的太过于专注,或是已经习惯了他不是台下的观众。 我没有往台下看,离场时也只是匆匆抱着琵琶回到化妆间。 化妆间内,我换下艳丽的服装穿上了颜色素雅的旗袍。刚拉上拉链,一只手扶上我的腰。我没有尖叫,只是手顿了顿。 “看来姑娘长大了,胆识也不一样了”温衡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完。 我见到他是欢喜的,我掩住自己的惊喜。摆出一副不屑的神色。 讥笑道,“温公子怎么有时间来这消磨时间。” “你变了,阿厘” 说完又接着说了句“嘴皮子功夫厉害的不行。” 许是很久没听到身边的人唤我“阿厘”,我心头一颤。 “这次来,是有要事所托。跟我回温公馆吧,做我的妻子。”温衡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完。 明明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,可如今从温衡嘴里说出来。我的心却凉了半截。 纵使内心波涛汹涌,我表面还是笑着说完,“凭什么,这是我当红时期。我可以随便勾搭个军官做人姨太的。” 说完,我的耳根子便红了半截。 温衡像是被唐厘那番话激怒了一样,捏着唐厘的腰。“凭我可以成为你的靠山” 我笑他的自大狂妄,温衡笑我的愚昧无知。温衡笑我在各风月场上混着,却也不知道如何自保。 3. 民国五年,袁世凯倒下了。军阀割据,时局动荡不安。我如愿嫁给了温衡,但婚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幸福。 我喜欢弹琵琶唱曲子,温衡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。我照常在歌舞厅悠闲的过着我的日子,这婚姻若有若无一般。 战争闹得人心惶惶,谁都说嫁给东三省军阀少帅最起码不愁这辈子的吃穿用度。歌舞厅里多的是军官来消遣,不泛花心的人。 “唐小姐,你很美。你唱的江南水调曲衬的你越发美好。能否请唐小姐为我弹一首曲子。”军官说着用手勾着我的下巴,略带玩味的盯着我。军官回头看向温衡,笑着说道,“望温先生不要介意,您妻子的嗓音太动听了。” 我笑盈盈的拍开他的手,笑着说,“军爷见过的美女如云,唐厘算的了什么呢。”说完,我将眼睛撇向一边,是林茹和温衡。 是林茹回来了。林茹用骨碌碌的眼珠子瞧着我,好似在看笑话。 今儿个到场的给了我当头一棒。林小姐林茹回来了,她挽着温衡的手,嘴里好似嘟囔着什么。林茹撒娇的作态,温衡包容的笑容都让我心底里感到悲凉。 林茹直面向我走来,林茹笑着说,“阿厘也长这么大了,我前几天刚回国,今天才听说你原来在歌舞厅是响当当的红人呢。” 林茹和温衡十指相扣,一向冷脸的温衡脸上也挂着笑容。 我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,我嘲讽道,“林小姐,莫非是温衡没告诉你他已有妻室。” 温衡冲我说道,“阿厘,你的规矩呢。” 我并没有搭理温衡,只是径直走向林茹,俯身说道,“我没学过,自幼无父无母没人教过。” 我回到化妆间,不再参与歌舞厅的喧嚣。 林茹松开挽着的手,笑着说道,“你的小妻子吃醋了,看来晚上你有得哄了。” 随后,温衡笑着摇了摇头,将一封信交给了林茹。在喧闹的舞厅里,低声对林茹说道,“今晚大湾酒店组织的大雁会和你接应。” 温衡的书房桌上有一张相片,那是他和林小姐的。他不许任何人进他的书房 ,纵使这个规矩是我来温家之前就已经定下的。 温衡从来都是与我分房睡,我们自然也没有夫妻之实。 倒是温衡对我态度一直很温和,从来没有凶过我,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我面子。 可今日的种种打破了我对他仅有的奢望。 我要的不是面子,人奢求的太多失去的也就越多。 温衡做的是军火生意,来往的都是有名头的军官。就算是林小姐也是旧交不存在背叛。我不能闹,我只能接受,这是我自个选的路。 公馆里的仆人与我讲,说是温衡今夜不回公馆吃饭了。 这是他第一次不回公馆陪我吃饭。 我自顾自的吃完便回了房间。我脸上表现得云淡风轻,可说到底我还是介意了点。 情绪缠上了心头,剪不断,理还乱。可到底是在温公馆,是在军阀混战的年代。我无父无母也只有温衡可以依靠,我常常试着这么安慰自己。 只是现如今连夜里也不回公馆而是留宿风月场。 我是个瞎子聋子也会听的见公馆里下人的声音,看得见书房没亮起的灯。 “温衡今夜又不回是吗”我低声问着公馆的下人小怜。 小怜唯唯诺诺道,“听管家说是”。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出来。 4. 是夜,我迟迟未睡。 我起身整理好衣服,推开窗户。今夜的月亮竟是这般圆,我惆怅的望着窗户外的那一轮明月。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,就连房门被推开也没察觉到。 背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,“想家了?” 我诧异的回头看向他,但没有持续多久。我苦笑说,“我哪里还有家。” “我说过的,温公馆是你的家” 是家这一词太温暖还是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暖,我不得而知。 顿时眼眶湿润,低了低头。 他察觉到了我的情绪,走过来。 他轻轻地抱住了我,动作略显笨拙。他拍了拍我的背,小声地安抚着我的情绪。 他身上有着一股陈酒香还掺杂着胭脂水粉味,我顿了顿推开了他。 他笑了笑与我说,“没有,只是无奈在酒楼里和那女子交谈几句,并没有搂搂抱抱,阿厘。” 他那一番话很是真诚,我便信了。